一个人类学学生的叨叨
“当一个人度过了如此绚丽的前半生,他会对后半生抱有什么样的预期?”
我看着国产的和日本的动画长大,那时候海贼王还叫海贼王,金刚葫芦娃可以跟小蝴蝶谈恋爱,小哪吒打人会流红色的血,围棋少年跟日本的选手惺惺相惜。
我完整地度过了九年义务教育,那时候还不忿于凭什么鲁迅的错字就不是错字,在补习班跟同桌下了无数页纸上五子棋,下课时间讨论的是韩国的明星和美国的狗血剧。
我在伦敦留了一年学,发现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可真不行,地铁站永远没有电梯,学校门口是犯罪率最高的地方,晚上流浪汉四处逡巡。也就西区的音乐剧票价比国内便宜,但也没看上两次,就是因为结束得太晚,打车钱又很贵。博物馆倒是免费地看了很多次,但抢来的展品要是能还回去,我更愿意去它们的故乡看它们。但这话好像说得太狂妄了,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出国。
旅游加上工作需要,我曾去过十余个国家,不会当地语言完全不是问题,谷歌地图为您导航。曾经,“地球村”是个土到不行的政宣口号。
当然国内好玩的地方也很多,我去过不少,连台湾都去了三次,还想去第四次,但现在台湾自由行好像已经又关闭了。还剩将近三分之一的省级行政区我没去过,没去过长沙喝茶颜悦色,没去过长白山看天池,没去过广东吃正宗潮汕牛肉丸,没去过新疆看看地理书上的坎儿井。
这几天,小红书上给我推的贴子是“五一不出杭,适合1-2天游玩的18个杭州旅行地”。我妈的建议是去乡下“团聚”——因为担心哪天隔离突然到来,我爸带着如意已经在乡下住很久了,如意是一条活泼的边牧。
上海的朋友刚刚发来视频,楼下有人偷偷溜狗,被大白逮到,双方正在对骂。那只萨摩耶看起来已经是一只羊了,哦别误会不是那个“羊”,是看起来很像一只可以生产毛衣的羊。
打开许久不看的微博,有人说,终于理解了茨威格自杀的原因。
“第二次工业革命所带来的科技进步和经济繁荣,无时无刻不在创造着新的奇迹。全体欧洲人,好像登上了一列驶向光明和进步的列车,人人喜笑颜开、志得意满,对未来的前景笃信不疑。
电灯,电报,电话,汽车,飞机,自来水,排污系统……更迅捷,更舒适,更卫生,更健康,更人道,更富裕……
出身“优裕的犹太中产阶级”,茨威格天然享有着时代所赋予的一切。他在“世界音乐之都”维也纳长大成人,深深浸润在欧洲文化的精华之中。他衣着得体、彬彬有礼;他说德语、意大利语、法语和英语;他在曾首演过《费加罗的婚礼》的城堡剧院里,观看他人生的第一部戏;他在肖邦、李斯特曾演奏过的音乐厅里,学会欣赏钢琴曲。
从中学时代起,他就纵情挥洒对文学和艺术的热忱。他写诗,出版诗集;他大学尚未毕业,就在享有崇高声望的《新自由报》上发表文章;他留学柏林,游历巴黎、伦敦、罗马、布鲁塞尔、巴塞罗那、哥本哈根;他年纪轻轻,就受邀为当时最著名的德语演员创作剧本……”
“当一个人度过了如此绚丽的前半生,他会对后半生抱有什么样的预期?”
——节选自知乎
鱼鲜知《昨日的世界》读后感这篇文章写于年12月,距离新冠爆发还剩一年。
而在文章的结尾,这位作者说:
“合上他的最后一本书,我心里百味杂陈——同情他们那一代人,命运给了他们太多教训,非要把他们变聪明。我也暗暗希望:我们这一代人足够幸运,可以永远天真,永远愚蠢。”
不知道我们这一代人,是否还能天真愚蠢。
作者简介
鲸鱼座
本科四年在南京大学学习,获得历史学系应用心理学系双学位
硕士就读于伦敦大学学院,于18年毕业于人类学学院
现从事文字工作
侣青鸟